7日都市同人文 好夢一場（晏華&賽斯）

標簽： 休閑一刻 、 同人文 、 賽斯

文/關山遙

這個世界上有些人，一旦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，不僅不會清醒，而是想方設法，讓自己夢想成真。

（一）

冰箱里再次空空如也。

晏華早已習以為常，走出廚房，只見始作俑者正癱瘓在沙發(fā)上翻閱雜志，桌面上滿是風卷殘云過后的食物遺跡，只見他指間一松，煙頭便準確地落到煙灰缸里，悠閑得好似提前在過退休生活。

“對不起啦華仔，直到月底我都要靠你活下去?！?a class='keyword-tag' href='http://qicyb.cn/yyd7rzd/keyword-111709-1/' data-statis='text:txt_newsdetail-736821_keyword_po-1_other-111709'>賽斯厚著臉皮，從雜志背后探出頭來。

晏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：“我沒有飼養(yǎng)你的必要?！?/p>

“但是這個月的獎金都被你莫名其妙扣光了——這樣下去我遲早餓死街頭?！?/p>

“公職人員私自前往紅燈區(qū)，本來就是不對的事。”

“說過多少次了！我真的只是給姑娘們帶去神的福音！就連手都沒碰……好吧，你別這么看我，最多就是碰了一下手。”賽斯冤屈得猶如六月飛雪，晏華卻沒一點動容，最后他只得雙手合十請求，“晏華啊晏華，你看我們這么多年，關系已經(jīng)很不一般……”

每當這種討好人的時候，賽斯的笑容看起來便格外真誠，然而和他那日在紅燈區(qū)對姑娘們釋放出單純的快樂相比，還是略遜一籌。

晏華一言不發(fā)，直接提槍上膛。

“……才怪?！辟愃箯纳迫缌鞯馗牧丝?，“你就把我當成是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，然后被你大發(fā)善心撿回來——所以，稍微忍受一下吧。”

晏華微微一愣，冷哼道：“怪不得?！?/p>

賽斯迷茫地投來一眼，晏華卻直接轉身回房了。

“我要睡了，不要來煩我。”

言下之意，請你自便。

賽斯連連點頭：“華仔！從今天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！”

——

入睡之前，晏華的神智浮浮沉沉，腦海中卻忽然燃起一個念頭，漸漸越發(fā)清晰：這樣朝三暮四的貓，哪個主人受得了？怪不得會無家可歸。

（二）

中央庭。

日光徐徐而下，灑成一片朦朧光景。

“賽斯變成了一只貓?！?/p>

晏華的語氣平穩(wěn)，冷靜得像是在匯報日常工作，而非是敘述一場天方奇譚。

說到這里，躺在晏華肩頭的棕毛波斯貓先是恰到好處地“喵”了一聲，繼而又眨了眨它蔚藍色的眼睛，眨動間猶如一汪盛滿寶石的湖水在若隱若現(xiàn)，唯獨那彎起的弧度狡黠得似曾相識，總讓人不自覺地聯(lián)想起……

“它是賽斯？！”安托涅瓦一愣。

晏華頓聲答道：“是的。昨晚他強行留宿我家，到了早上就成了這個樣子?！?/p>

“你怎么知道不是賽斯故意在逗你玩？貓又不會說話?！?/p>

“我很確定?！?/p>

“理由呢？”

“毛發(fā)，瞳色，以及……”晏華忽然語塞。

賽斯變成了貓這件事，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？回憶里分明一片空白，卻莫名令人對此深信不疑。

趁他不備，波斯貓從肩頭滑下，喜悅地越過書桌，幾個跳躍后沖進了安托涅瓦的懷里，頗具靈性地連連點頭。緊接著它便在女人柔軟的胸前趴了下來，爪子搭在纖細的鎖骨處，舒服得渾身打了個激靈。

“不要騷擾女士?！标倘A回過神來，粗暴地提著它的后頸就往回扯。

賽斯委屈地喵了一聲。

當然，在被無情拖離之前，他還死心不息地舔了舔安托涅瓦的手背——即使變成了貓，還是本能地喜歡接近貌美的女性。

“也許只是巧合……”安托涅瓦突然話鋒一轉，顯然是被這爭分奪秒的一舔給說服了，“好吧，果然是賽斯?！?/p>

“有什么方法能讓他恢復嗎？”晏華直截了當?shù)貑柕馈?/p>

“中央庭沒有關于神器使突然異變的記錄，或者你可以先將賽斯留在這里，我再想想辦法?！卑餐心咴拕偮湟?，賽斯的貓尾巴便歡快地搖動起來，她撲哧一笑，“晏華，放輕松，賽斯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不過是對同事的基本照看義務罷了?！标倘A原本緊繃的臉部線條微微放緩，“實際上，如果能就此少發(fā)一份薪金，我樂意至極?！?/p>

她還想說些什么，就聽見一向有著嚴謹作風的晏華再次開口。

“安托涅瓦，為了避免謠言和恐慌，這事不要再向別人透露?！?/p>

門外傳來女孩子們邊談邊笑的聲音，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風撲面，滿是芬芳的花香，勾得某只貓咪蠢蠢欲動，百轉千回地叫了一聲。

外頭立即靜了下來，片刻以后便有小心翼翼的討論聲傳出。

“我好像聽見貓叫聲了?！?/p>

“不存在的?！?/p>

“……我進去看看?！?/p>

賽斯頓時擺正了原本癱瘓的姿勢，朝著門外歪了歪頭：“喵?！?/p>

“快來吸貓呀啊啊啊它真的會動呀啊啊啊——”

瞬間爆炸。

晏華眉角不安地一跳：“等等……”

然而已經(jīng)晚了。貓向來是社交場合的春藥，只要準確地向女人堆里投放便能收獲比導彈襲擊還要激烈的效果，沒過幾分鐘，中央庭所有的女孩子都聚攏過來，白皙的手臂和纖細的指尖，柔軟的嘴唇和帶著香氣的吻，一個個落到了賽斯的耳朵尖上。

棕毛波斯貓慵懶地窩在少女的懷里，蓬松的皮毛微微起伏，喉嚨摩擦發(fā)出顫動的聲音，舒服得連背脊都軟了。

簡直就是……女·性·天·堂！

“這是你新養(yǎng)的貓嗎？太甜了吧?！庇腥藛柕?。

安托涅瓦先是望了晏華一眼，才微笑著點了點頭。

“真想一直抱著它……哎呀，它在親我，啾啾啾?！鄙倥畟儦g呼雀躍。

安托涅瓦撐著下頷，朝著晏華輕聲笑道：“你看，他很喜歡中央庭……”然而話未落音，晏華便邁開長腿走了過去，唇角緊抿，神情肅然，向來被梳得一絲不茍的劉海自顧自地垂了一絲在耳側，卻反而把他的氣質勾勒得更加生人勿近。

光是這樣走過來，就有冷空氣壓境的效果。

他伸出手，一把就將賽斯從少女花園中提了起來，反手丟到肩上。

“喵嗚喵？？！”賽斯只感覺自己從云端跌落到了地獄，晏華的肩膀厚硬得像鍛造過當?shù)匿撹F，一下就把他砸得眼冒金星。

少女們面面相覷，卻又不敢攔他。

晏華懶得多管，按著奄奄一息的賽斯徑直往外走去，僅僅丟下一句話。

——

“這是我的貓?！?/p>

（三）

晏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我怎么知道……”被無情丟在沙發(fā)上的賽斯下意識滾了兩圈，忽然一驚，“我能說話了？”

晏華想了想：“也許這是你恢復原狀的先兆?！?/p>

棕毛貓想到自己即將與少女天堂失之交臂，下意識舔了舔自己柔滑的皮毛，肚皮微微鼓動，不知道用哪里發(fā)出了人類的聲音：“唉，那就太可惜了?！?/p>

“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對成為一只貓有這樣大的興趣?！?/p>

漂亮的貓眼微微眨動，肉爪用力地拍在沙發(fā)墊上，仿佛是在捶足頓胸：“那是因為我以前不知道女人對貓會有這樣大的興趣，真是失策?！?/p>

……又是女人。

不知從何時起，晏華內心就始終燒著一團若有似無的火光，大多數(shù)時候忽明忽暗，叫人難以察覺；偶爾十分溫暖，好似能陪著他熬過漫長寒冬；還有一些時候，這團火烈烈燃燒，濃煙堵住他的氣管，氣味又酸又澀，還不如直接窒息。

后來他漸漸壓抑了下來，只有在賽斯沒心沒肺地在灰燼上踩過幾腳的時候，才會激起火星四射。

晏華驀地伸出手去，帶著硬繭的掌心落在賽斯微微弓起的背上，從后頸一路掃到了尾椎，那力道很微妙，賽斯先是渾身一震，隨后就舒服得顫栗起來。

“舒服嗎？”

晏華忽然而然地冒出一句問話，手也同時換了個方向，在貓的耳朵根部和脖頸輕撓了幾下，賽斯亦很配合地露出了瞇眼享受的表情。

過了片刻，晏華松開手去，賽斯卻有點意猶未盡，大約是貓的本性在作祟，不過幾步就攀上了對方的大腿，癱平了身體仰頭望他。

“啊，華仔，你擼貓的技術真好?！?/p>

得了一句真情實感的夸贊，晏華卻不再動作了。

賽斯很不要臉地吩咐道：“再摸一摸。你很快就沒有這種機會了，要知道珍惜啊。”

“要叫主人。”

“……?。俊?/p>

“你是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，被我大發(fā)善心撿回來?！标倘A淡淡地重復了一遍，“是你說的，不對嗎？”

“哦哦哦。”賽斯現(xiàn)在是貓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于是清了清嗓子，“主人——”

他態(tài)度自然又大方，反而令晏華有點無所適從了，只得低聲轉移了話題：“算了，我會盡快找到讓你恢復原狀的方法，然后……你就盡快離開我家?！痹掚m如此，他的掌心還是再一次覆蓋了賽斯毛茸茸的頭頂，輕輕地撫弄起來，直到聽見貓咪從喉嚨里發(fā)出甜蜜的咕嚕聲。

“啊，其實也不用急，做只貓挺好的，在你家里有吃有住……”

晏華微微一頓。

“還有少女的懷抱，簡直就是天堂?！辟愃垢袊@道。

晏華沉默了片刻，忽然站起身來，取了瓶紅酒就往露臺走去，大概是心神恍惚，竟然連酒柜門都忘記關上。

“你又怎么了？”賽斯懶懶地開了口，顯然是對老友這份沒來由的鬧別扭習以為常了，并不放在心上，“我還沒吃晚飯?！?/p>

晏華不冷不熱地答道：“不是喜歡當貓嗎？那就自己捉老鼠吃吧。”

賽斯剛想炸毛，眼角余光卻在酒柜那邊逡巡了幾圈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尾巴隨著喜悅輕輕地搖動了起來。

品酒向來等同于一場甜蜜的溫存，可惜此刻的晏華卻沒有這份耐心。葡萄酒香如花朵綻放，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其中，什么都不必多想，一杯落肚，便至清晨。

然而貪杯之人向來難醉。

“啊，我的老朋友賽斯，變成了一只貓?！标倘A望著杯中澄澈剔透的液體，在心里喃喃地重復了一遍，“也許是報應。他總是沒有好事，就知道給我惹麻煩，我有時候真想把他……”

把他怎么樣？

晏華有些頭昏腦漲，瞬間就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后了。

“咣啷——”

屋子里傳來打碎玻璃的巨響。

晏華倏然驚醒，回去一看，才發(fā)現(xiàn)被打碎的是他珍藏已久的紅酒——里頭的酒液已經(jīng)不翼而飛，唯有半個空蕩蕩的紅酒瓶躺在玻璃碎片里，茫然地打著轉。

賽斯愣愣地窩在酒柜里頭，一聽見晏華的腳步聲，旋即邁腿就想往下跳。誰料晏華動作極快，在空中一把就提起他的后頸，正對著晃了晃。

“嗝?！辟愃谷塘税胩欤€是打出了一個紅酒味兒的飽嗝。

晏華說道：“你偷喝我的酒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！”賽斯知道晏華向來最在意他的紅酒，現(xiàn)在被當場抓包，頓時渾身炸毛，四肢在空中無助地劃動了一下。

晏華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了兩下，聲音壓得沙?。骸笆俏移綍r太縱容你……”

賽斯深感不妙，連忙求饒：“晏、晏華，有話好說，別輕易動手。我現(xiàn)在還是只貓，很脆弱的，你要是敢打我，我就真的敢死在你手上呀?！?/p>

晏華被他提醒，當場一愣：“是只貓啊?！?/p>

賽斯看出晏華有點醉了，以至于表情略有松動，于是他尾巴再度上翹，露出一個乖巧的表情，在他掌心里頭喵了一聲。

“那就……什么都不能做了?！标倘A低聲說道。

“對對對?！?/p>

晏華沮喪地合上眼。

他忍不住捫心自問，自己這么多年來，是不是真的在養(yǎng)一只不太聽話的貓，它漂亮而驕縱，沒有歸屬感，偶爾沒大沒小，不分輕重，惹的全是麻煩。

每次招惹完別人，拍拍屁股就想走。

賽斯看他臉色陰沉，歪頭想了想，不怕死地追問道：“你想做什么？好吧華仔，如果你真的很生氣，可以稍微揍我一下，不要太用力就好啦?！?/p>

……最重要的是，偏偏在走之前，這個人還要回頭撩撥一下，一舉一動都仿佛在說：不要忘記我哦。

“滾?！?/p>

聞言，賽斯艱難地從晏華手中掙脫，見好就收，說走就走。

一地狼藉之中，晏華眼看著賽斯毫不留戀地轉身，一眨眼便沒了影蹤，只覺得頭痛欲裂。

4

從沉眠中醒過來的時候，已經(jīng)是中午了。

夢境的碎片隨著神智的回籠而被擠得無影無蹤，晏華難得地在床上干睜著雙眼，賴了一會兒床。

“……原來是，做夢啊。”

說來也是，除了不講道理的夢境，還有什么能讓他相信賽斯變成了貓這種老掉牙的故事？晏華下意識地忽略了“夢境的內容反映了心底的渴望”這個因由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起床。

“咣啷！”是熟悉的、紅酒瓶被摔碎而發(fā)出的響聲。

晏華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，連忙趕往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

客廳的酒柜旁，果然碎了一瓶紅酒，依舊是空空蕩蕩，沒浪費一滴美酒——賽斯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，一看見晏華的身影，下意識拔腿就跑。他手腳修長，皮膚白得像遠離陽光的瓷片，湖水藍的眼里一半是恐慌，一半是慣常的嬉皮笑臉。

從外表來看，是個人類沒錯。

晏華三步化作兩步就把人撈了回來。

“你變回來了？”

賽斯茫然地張著嘴：“啊？”

晏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發(fā)現(xiàn)他確實一無所知，頓時松了一口氣，心道變成貓什么的果然是在做夢。但是這一切實在是太巧合了，他忍不住發(fā)問：“你偷喝了我的酒？”

賽斯深知逃命無望，唯有另辟蹊徑，拍了拍晏華的肩膀，指著那一地狼藉便是鬼話連篇：“發(fā)生了這種事，不開心是難免的，我和你一樣很傷心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，這一切都是意外，是神對你的考驗，和我根本沒有什么關系?！?/p>

晏華：“你嘴巴里有酒的氣味?！?/p>

賽斯神色一變，心虛地抖了抖：“怎么可能！”

又是這樣熟悉的對白。

晏華有些恍惚，幾近要分不清真實與幻夢的邊界了。

“……是我，平時太縱容你了?！标倘A語氣微妙。

賽斯立即認慫：“晏華！有話好說，別輕易動手，還是先從我下個月的薪金開始扣起吧……不過如果你真的扣了，我下個月也要住在這里哦?！?/p>

還是這種欲擒故縱的說話方式，讓人聽了就生氣。

晏華一時語塞。

“對了，你剛才問我變什么了？”趁他發(fā)愣，賽斯連忙轉移話題。

晏華下意識地答道：“我昨天晚上，夢見你變成了一只貓。”

賽斯頓時哈哈大笑，還裝模作樣地朝他挑了挑眉。

“原來昨天你夢見我了啊?！?/p>

“……”

“那，這瓶紅酒就當作我昨晚在你夢里的出場費吧?！?/p>

簡直是死不悔改，還要倒打一耙。晏華沒搭理他，只是喃喃自語。

“既然不是貓了，應該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吧……”

“你想做什么？？??！等等晏華，你槍里有子彈，會走火的——”

晏華笑了一下，把槍膛里的子彈一顆顆地退了出來。他的武器堅硬如鋼，即使不能開火，也是人間兵器。

用來馴貓，最是適合不過。

5

晏華正襟危坐，認真地翻閱著一本寵物手冊，神色好比是在執(zhí)行公務。

賽斯被揍得奄奄一息，只得趴在沙發(fā)背上，有一搭沒一搭地騷擾他：“你怎么突然就想養(yǎng)貓了，還做筆記，好認真啊。”

“養(yǎng)了很久了?！标倘A淡淡答道。

“什么時候？”

晏華笑了一下，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事。

“你不知道的時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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